冬葵子

亏月(Ⅰ)【《薄暮》番外】

会回来的:

※CP拉米、波哈,双子神,圣域方无CP,除说明外无CP。


※圣域串场有,卡戎神话设定,OOC慎。


※背景设定说明:https://griffinminos.lofter.com/post/1cb497d4_81f4d4c


※时间线LC战后。


雅柏菲卡睁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漆黑辽阔的天幕和暗红的地平线上光怪陆离的剪影。


耳侧是没有刻意放轻,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以及平稳的水流声。


双鱼座战士从布满细小沙砾的地面上一跃而起,从声音判断,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面被浓重的白色雾气封锁。河边的人影停下脚步,直起弯着的腰背。接近银白的浅金色长发,朴素的黑色及地长袍,以及一双落日般的金红色眼睛,即使在浓雾边缘也万分显眼。


“穿上你的冥衣。”虽然不明状况,但是面对眼前的敌人,其他问题好像也都可以稍后再考虑。雅柏菲卡活动了一下先前被折断的关节,意外地完好无损,黑色的玫瑰直指米诺斯的方向。


暗紫色的冥衣恢复狮鹫的原始形态,安静地立在米诺斯脚边,黑袍袖口露出和冥衣温度相差无几的冰冷手掌,按在狮鹫头部:“请容我拒绝。” 


“……什么?”


“要打架麻烦也等一会儿。”米诺斯拍拍狮鹫的翅膀,冥衣化作一颗暗色的流星飞向冥河对岸,而后抄起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平静地直视着不久之前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对手,“且不论这里依然处于冥府结界的笼罩范围内,你并没有胜算,亡者回归的秩序也不容破坏。”


冥河两岸灰白色的亡者列队而行,悄无声息。


“……你是米诺斯?”玫瑰的指向迟疑地偏离了些许角度。


“是。”旁若无人地继续在河沿踱步,金红色的眼睛再一次专注于地面。


“天贵星的米诺斯?”疑惑的语气,玫瑰垂向地面。


“是的,我是。”耐心地再一次做出回答,傀儡线搬开一块石板,石板下湿润的土地上画着一个标准的叉。


脚尖蹭开浮土,傀儡线任劳任怨地勾住露出重见天日的绳结,将一只沉甸甸的羊皮袋抛上半空。


米诺斯接住羊皮袋,从哗啦作响的袋子里摸出一枚银币。随手抛进河里,银币落水发出的声音和水花在仿佛有实质的浓雾中不甚清晰。


“哟,你回来了?”笼罩阿格龙河水面的浓雾散开,漆黑的船身如同刀锋破开水面,撕裂雾气,有一下没一下撑着船桨的青年男子掀开兜帽,懒洋洋地睁开眼,无精打采地扫了米诺斯一眼。


再次取出两枚银币,羊皮袋被放回原处,米诺斯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向黑袍青年致意:“好久不见,卡戎大人。”


“嗯,别客套了,赶紧上船,趁其他人还没回来,我还能清静清静。”递过去的银币被卡戎收进黑袍口袋。


米诺斯坐在惯常的位置上,而雅柏菲卡依然沉默地站在岸边:“……双鱼座你不上船吗?”


“难道你等着付钱吗?”卡戎手中的船桨不耐烦地重重敲在船舷,“我不收黄金,只收银币。”


谨慎地挑选了米诺斯对面的位置,雅柏菲卡一瞬不瞬地盯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天贵星,依然呈现出戒备的姿态。


后者完全不在意对面几乎化为实质一般的尖锐目光,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怀念的眼神望着茫茫白雾和寂静的水面,最后才落在对手身上:“银币不同时期有不同花样,而你们历代都是一个造型。”


审判庭一侧的立柱上悬挂着一张几乎遮住半面墙壁的羊皮纸,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书写,弯曲的墨迹在米诺斯踩上大理石地板的同时拼写出天贵星的姓名。宽大的审判桌上摆放着一座暗金色的小雕像,巴掌大的双足翼龙坐姿端正,神情严肃。雕像周围堆积着无数杂乱无章的公文。


抬头看着只书写着零星几行姓名,还留着大片空白的羊皮纸,米诺斯满意地回到审判桌前坐下,随手将公文推到旁边:“我居然是第一个回来的?陛下在上,神代以来第一次。 ”


羊皮纸上的字迹停顿了一下,随后字迹有些扭曲。


“双鱼座,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先去会客室休息片刻,稍后冥府运转正常才能办理相关手续。”米诺斯略扫一眼,从文件山中挑出厚厚一叠公文,剩下的部分依然堆在手边不作理会。


话音刚落,审判庭门口出现了一个与冥府暗沉基调格格不入的金色身影,阿释密达抬头望向米诺斯的方向,未语先笑:“好久不见,真是难得啊。”


“请不要取笑我。”米诺斯拧开墨水瓶,挑了一支最顺眼的羽毛笔,“这一次需要先行离开吗?东方的智者?”


“谢谢你的好意。”金发的处女座摇摇头。“那么,我不打扰了,有些事情需要我代劳吗?”


“万分感激。”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米诺斯摊开面前的公文。


看着旧识三言两语将疑惑但沉默的同僚劝说着同自己一起离开审判庭,几乎从不露面的最高审判长手指一勾拉过厚重的转生履历表,轻车熟路地查阅着几条突兀终止的履历,沉默许久,摸了摸翼龙雕像的脑袋,自言自语:“真麻烦啊。”


处理好的文件被重新压回雕像底座下,剩下的文件被再次打散,胡乱地堆满了桌子,几乎淹没了那尊翼龙雕像的脑袋。


冥府之主出现在审判庭的时候,米诺斯正将墨水瓶盖重新拧紧放回抽屉,使用过的羽毛笔扔进废纸筒。


隐形头盔被摘下,深海般的眼睛就像流经金水仙丛的勒忒河,沉寂而倦怠。苍白的皮肤似乎蒙上了阿格龙河积年不散的浓雾,低垂的眼睫和微湿的黑袍上都附着冰冷细小的水珠。


摆摆手示意行礼的部下站起身,哈迪斯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言简意赅:“米诺斯,履历表。”


空旷的审判庭中一时间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哈迪斯一目十行地扫过履历表,目光最后停在了一行简短的字迹上。似乎对目之所见产生了怀疑,冥府之主伸出惨白的手指,按住履历表上的记录,几乎逐个字母地重新审视着那条记录。


“陛下?”接过被递还的履历表,米诺斯敏锐地捕捉到上司眼底稍纵即逝的意外和久违的愉快。


“无碍。即使是凡人认知中永远正确的神明,神志不清时的决定也往往令人诧异。 ”终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细微的水纹,但很快又再度消散,“如果今后他……”


话音戛然而止,略显疲惫地阖上眼睛,哈迪斯打开通往极乐净土的通道。


牵引着傀儡线将沉重的履历表放回审判桌,米诺斯向君主的背影欠了欠身:“陛下,即使那霎时飞走的长翅膀蜻蜓,也比不上人生变化无常①。”


看着从神话时代开始,几乎从未离开过冥府,永远微笑着的部下,哈迪斯的视线带上了些许罕见的温度:“承你吉言。”


(注①:出自西摩尼德斯《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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